“那天晚上，蓝天网吧旁边的小巷，你揍了个人，正好我和那逼也有点过节，你那就是间接为我解恨了啊！”
“还有还有，哥，你揍人也太帅了，我拜你为师行吗？是怎么边揍人边保持帅气的？”
“我到处打听你啊哥，这不前两天有人找我派活，我一听她们这是要陷害嫂子啊！我不干她们也会找别人干，干脆我就接了，我还保留着通话记录呢！为的就是咱能扳回一局！”
贺凉迟：“……”
他勉强想起来，这小子嘴里的那逼指的是花臂霍启正。
贺凉迟轻扯唇，“那我还要谢谢你？”
莫辰搔搔头：“不必不必……”
不揍他就行了。
“通话记录呢？”贺凉迟问。
莫辰说：“你加我微信，我发你。”
贺凉迟不带感情地念出一串数字，“发邮箱，我微信不加陌生人。”
莫辰：“……”
“微信一加不就不是陌生人了吗？”
贺凉迟木头脸。
莫辰说：“我这个人呢，就是混一顿少一顿的混子，眼里只有钱，但哥，我是真心想和你交个朋友。”
他笑了：“这样吧，我免费送你个见面礼以表诚意，怎么样？”
贺凉迟不语，半晌，轻挑眉示意他继续。
“你跟我进来。”
屋里最常见的就是成摞的泡面盒、烟盒打火机和饮料瓶，无处下脚，贺凉迟索性就插兜站在门口。
莫辰也没非拉着他进自己的猪窝参观，他到桌子前简单收拾了下键盘上的杂物，打开电脑，用数据线连到手机上，点了几下。
随后，他和方筱丹的通话内容响起来。
两个人的声音被录入某个像是自制的软件里，黑色背景下密集的绿色声波以不同的频率上下起伏，不一会儿，屏幕上弹出提示：声纹提取成功。
接着莫辰一顿操作，大概十分钟左右，机械女声响起：换音程序运行成功。
他打了个响指：“搞定！”
莫辰坐在椅子里转向贺凉迟：“现在，只要你想让她说什么，她就会说什么，我的技术虽然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对于看热闹的大众来说，以假乱真还是可以的。”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比单纯揍人好玩多了，我猜，这也是你喜欢的方式吧。”
用陷害的方式还回去，没说过的话扣在她们头上，叫她们也尝尝百口莫辩的滋味。
确实有点意思。
贺凉迟细长锋利的眼梢微敛，带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就是这股劲儿，嗷，哥好迷人！
莫辰搓搓手，“可以加微信了吗？”
贺凉迟默了几秒，拿出手机。
莫辰：喜大普奔！！！
“哥有空来找我玩！我有空也会去骚扰不不不是……去找你和嫂子玩的！”莫辰跟着他出去，“就是我那可怜的门……哦哟……”
贺凉迟侧头撇了他一眼，冰冷冷道：“帮你修修？”
莫辰讪讪地笑：“当然不劳哥动手了，我自己来……”
贺凉迟头也没回。
莫辰在后头挥手喊：“哥！您走好！”
贺凉迟：“……”
—
眼看着舆论越来越一边倒，事件影响范围扩大，学校重视起来，孟澄被叫去办公室了几回，其他人着急得天天吃不下饭，她看起来仍然跟个没事人一样。
要说孟澄完全不在意也不可能，多少破坏点心情，尤其当现实中身边人用眼神向她“行刑”的时候，她还担心会不会对老孟那里造成影响，她不懂集团的事，但电视里不是演负面新闻会影响股价啥的。
她还没有和老孟说，不过从学校找她谈话的过程中就体现得很明显，校方已经很顾及这一点了。
网络上越传越浮夸，从歪曲事实到后面直接凭空捏造了，很多明明和她没关系的人都来指着她骂，甚至无厘头地攻击她的长相。
孟澄有时会偷偷叹气。
原来阿迟一直就是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恶意和污水下熬过来的……而且他的情况相比于她的严重那么多倍。
贺凉迟近些时间会让她少玩手机，转移注意力。
与此同时，期中总结暨表彰大会在筹备举行中，明远楼最受关注的两个人，贺凉迟被定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孟澄不管怎样，都被校方要求先做回应道个歉，虞弋以为两个人都不会同意，然而恰恰相反，他们都同意得很干脆。
期中总结大会那天，刚下过雨，天阴，有风，云是青灰色的，操场的地面还半湿润着。
叶佳芙是小半个月来以受害者的身份第一次露面，身边除了方筱丹和乔伊伊两个小跟班外自然围了很多嘘寒问暖安慰的人。
“装装装，装你妹啊，叶绿茶以后不去演戏可惜了。”高瓷看不下去了。
孟澄往身边扫了圈，“人呢？他们几个都去哪儿了？”
高瓷摇头：“不知道啊。”
孟澄刚拿出手机想跟贺凉迟发信息，高瓷拍了拍她，“那儿呢，靠，你对象有点帅。”
孟澄抬头。
贺凉迟穿着秋季校服，依然掩不住身高腿长的比例，胸前别着校徽，身上清冷内敛的少年感独特，他视线很远便落在她身上，从各个班级的队伍末端朝这边走过来。
“什么叫有点啊，会不会说话。”
“嗯嗯嗯，我嘴笨，超级帅行了吧。”
高瓷自动让位，贺凉迟在她旁边坐下。
“紧张吗？”孟澄问。
“不。”
该紧张的恐怕不是他。
贺凉迟裹住她的手，皱了皱眉，“手怎么这么凉，冷吗？”
“还好。”
贺凉迟低着睫，把她的手放进怀里暖着。
孟澄挠他痒痒，“你怎么不笑？”
贺凉迟无辜：“我不怕痒。”
“不可以配合配合我？”
贺凉迟拉了拉嘴角，像一个完全不会演戏的人机械地念着台词：“好痒，孟澄，你不要摸了。”
孟澄“噗”地一声被他逗笑了。
前面的高瓷默默耸肩，憋出内伤。
大会按点开始，进行过半，高文博和向照一直不见踪迹。
不知不觉，下一个程序走完就要到贺凉迟上台发言了。
“孟澄。”他忽然喊。
“啊？”
人声嘈杂中，相视间，他好像是要说什么的，最后却只是冲她轻轻一笑。
阴暗的那面，还是留在了内里。
伤害你的，他们都会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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