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远智“哦”了一声，转头望望邵老三。邵老三也想不出来什么皮那么精贵，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也想不出是哪种皮。
二人齐齐望向柯老头，想听听他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我们中国人都知道龙是一种传说中的神物，许多帝王都称自己是龙的化身，其后代被称为龙子。虽然我们现在知道，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神龙存在，那只是古人七拼八凑起来的一个形象，拿它做为帝王的象征而已，其实龙最初的形象是由蛇演化而来的，而关于巨蛇的形象却在华夏多地出现过。古滇国、古精绝等国的文献上提到过一种巨蛇，被当地人称为地龙，亦称阴龙。这种龙能穿地而行，被当地人敬若神明。但此龙饮食习性却十分的奇特，喜食死后未葬之人。活着的人，它并不感兴趣。死了埋葬在棺椁中的尸体也引不起它的兴趣。他最喜食的是刚死不久，尚未入棺的尸体。传说这种称为阴龙的家伙之所以有这样的饮食癖好是因为，刚死之人，阳元渐散，阴气入体，处于阴阳两生的一种状态。据说阴龙吃了这种刚刚灵魂出窍的尸身，就能在阴阳两界自由来去。当然刚才我所说的只是一种传说。虽然在一些古籍中屡有提到，但也不免多有刻意渲染夸张之意。”
“您是说，这本书的每一页有可能是刚才你所说的阴龙的龙皮所制？”金远智这一次可真是发自内心的犹疑。他对眼前这位少年时的师长非常尊敬，也知道这位老人腹中自有天地之博学，但如今从这样一位老者的嘴里说出近乎神话般的一席话来，自是万分惊讶。
“这个我可不也确定。我只是说有这么一种可能。因为观书中字样，多有铭文之形，显然应该是秦中后期才常有的书写形式。如果真是那时候写在兽皮上的文字和人物图画，那么到现在为止，你们算算得有多少年，那请问就算是牛马羊等许诸般可能的兽皮，而今怕是也只剩于些许的灰末散于风中。但是你们看看，这本书书页的质地，到今天为止，依然隐约略有弹性，这岂是世间凡物可以做到的？”
金远智再也坐不住，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那本书，一页一页翻看着，这一回不象以前只是关注书中的人物图形和文字，而是上下边缝里仔细端详。邵老三也跟着走上前去，把脑袋尽量凑近书页。
“这么看，当然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只能断定这种材质不是已知的任何动物的毛皮，包括人皮。”柯老见二人看得专注，但开口提醒他们。
两人这才把书放下，将头转向柯老。
“柯老，你可有法子试出这材质究竟为何物？”金远智问道。
柯老微一思忖，用手指习惯性地捋了捋颌下银髯，然后抬头说道：“法子倒是道听途说过好几种，不过都太过于不靠谱，不试也知道纯属妄言。但有一种方法听来或许可以一试。”
金邵二人一听，忙齐声同时问道：“什么法子？”
“我曾听人提到过古时医书上曾经记载过的一种方法，以此来鉴别阴龙药材的真假。据说盛夏之时，人体若有虚旺急火之症，用这种阴龙蜕皮熬汤均可一时三刻化去症状，次日便痊愈如初。但不知是真是假。”
“管它是真是假，试试便知，只是现在已入深秋，难不成还要等上大半年才可一试。”金远智急问。
“小五子，现在暴露出你的性子了吧。不够沉着呀，还要历练。呵呵。”柯老微微一笑道，“我只说夏时病人多以此为药治病，却没有说验证真假还必须要在夏时。”
金远智自知语失，不免尴尬一笑。
柯老说道：“此物遇水如若产生变化，我们便知真假。”
“我这就去取些水来。”邵老三说着便要寻水去。
柯老摇摇头，说道：“你这位朋友和你一样，都有急性子的毛病。这水可不是寻常之水，须是水面十数米下的地下寒凉之水。不知小五子可否能寻得来。”
金远智一听，不禁笑了起来：“柯老，你忘了？前些年，在咱们奉天城西南十几里远，曾经盛产阿胶的那个镇子。他们镇上的胶庄，金家当时也是入了股的。只是后来后荒马乱地断了销路，已经好长时间不生产了。”
柯老一拍脑袋：“对，对，你说的是那个镇上的那口水井吧？那个水井很深，水很清洌甘甜，而且井底打上来的水异常寒凉。我看，可以取那口井底深处的水拿来一试。”
“柯老，您再好好研究研究这本书。我们去去就回。”金远智说完，拉了邵老三就往外走。
到了巷口，司机还在那里等着，金远智示意司机坐到旁边，自己上去坐在驾驶位上。等邵老三刚上车关好车门，汽车就咆哮着向前开去，车后荡起满天的尘土。
汽车一路狂驰，出了城门，守城的国军认得车牌，自然没有阻拦，邵老三坐在后排回头看时，那国军士兵还抬手敬了一个军礼。
不一会儿，汽车就开进一个不大的小镇，在镇子边上的一处院子旁停下车来。金远智打开车门，对邵老三说声“你不用出来了”，快步走进那个院落。
院子里是有一个中年妇人正端着簸箕挑拣小米里面的杂物，突然见有人快步进了院门，仔细一看，似乎认出了金家五少爷，忙放了簸箕，迎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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