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你说我可怜？”听了允儿的话，文启言不禁失声笑了出来，“那你说说，我怎么个可怜法？”
“恩，该怎么说呢，让我想想啊……”允儿咽下了嘴里嚼着的点心，歪着头想了想，才说道，“我原本觉得，你放着一个爱你的人不珍惜，却偏偏要去追着一个不在乎你的人不放，现在嘛，还要再加上一点，你突然间发现，那个爱你的人，也是你的所爱，却已经回不去了，恩，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爱我的人？”文启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你是说陛下么？”
“当然。”允儿轻轻的点头，又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
“你猜错了，陛下她，她根本不爱我。”文启言咬了咬嘴唇，有些费力的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他最不想说出的话，“若是爱我，她又怎么会放我走呢……”
“陛下的确不该爱你，的的确确不该爱你，你，你根本就不值得可怜，你，你，你根本就是个傻子，天下最大的傻子！最最不可救药的傻子！”听了文启言的话，允儿突然生气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吼道，“若是不爱你，陛下为什么不杀了你呢？你可是刺伤她的刺客！若是不爱你，陛下为什么要惩罚对你用了私刑的大祭司殿下呢？要知道，大祭司殿下才是陛下的亲王，才是仙妖殿的主人！你算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刺伤了陛下的侍君罢了，大祭司殿下就算杀了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恩？”
“可是，那个时候，陛下明明可以要了我的，那样，我就走不掉了……”文启言一愣，本能的说出了一直压抑在心里许久的郁闷来，“她，他分明就不想留下我……”
“喂，我说你啊，你的脑子里面到底都装的什么啊？”允儿蹦到了文启言的面前，伸出食指，使劲的戳了戳他的额头，“你真的成年了么？为什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啊？”
“什么事情？”文启言一愣，本能的抬起头看着允儿，低声问道。
“陛下是因为尊重你，才没对你怎么样的好不好……”允儿吸了吸鼻子，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文启言，“听你的意思，那个时候，你没有反抗的能力，对不对？”
“对，那个时候我中了迷药。”文启言抬起头看着允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对啊，这不就得了！你那个时候神智是不清醒的，如果陛下愿意，那个时候就可以，但是，她没有。”允儿撇了撇嘴，抽回了自己被文启言抓住的胳膊，“为什么呢？因为她已经答应要放你走了，如果她那个时候对你做了什么，那么就不能再放你走了，就违背了跟你的约定了，对不对？”
“恩……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文启言咬了咬嘴唇，低头看着在他面前燃烧的火堆。
“在那之后，送你走之前，陛下可曾再见过你？”允儿退回到自己先前坐过的地方，重新坐了下来。
“没有。”文启言摇了摇头，神色变得黯淡了下来，“陛下她……应该根本就想再见我了吧……”
“我觉得不是不想，是不敢。”允儿伸手从袋子里摸出一块点心，咬了一小口，“怕看到你之后，就说服不了自己放你走了，怕违背已经答应你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你多大了，允儿？”文启言一愣，抬起头看了看允儿。
“七岁，还差两个月就八岁了。”允儿没想到文启言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解的抬起头，看着他，“问这个干嘛？”
“你竟然才不到八岁……”文启言自嘲的笑了笑，把手中已经烤干了的外袍披在了身上，“真难以置信，我竟然被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训斥了，我说你，是不是也懂得太多了点？”
“唔……用我娘亲的话说，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允儿嘿嘿一笑，拎起地上装着点心的袋子，送到了文启言的面前，“你是局中人，困在其中也是理所应当，而我是局外人，看得比你真切也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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