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被发现了
等到赵如过来时，顾璋就坐在那里，看着湖心，半张脸被月色照耀，半张脸隐藏在黑暗当中。
可就算是只能窥见半张脸，也能够从他这一半的面目当中，推测出他完整的面貌该是有多么俊美。
赵如一时之间看的有一些痴了, 直到顾璋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赵如这个时候才恍惚间醒过来。
她上前几步，说道：“王爷命人让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顾璋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那像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神, 径直的把赵如全身上下都扫过了一遍，就好像是把她从里到外全部都看透彻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 赵如被这样的眼神看着, 心里面突然起了一片慌乱，觉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什么。
很快她就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从没有做过对不起顾璋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如此惊慌。
“我知道你向来聪明伶俐，你猜猜看，本王唤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顾璋缓缓的将目光收回，语气淡漠，判断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如何。
在旁边低着头的赵如一下子就犹豫了，如果是以前的话，自己可能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一个答案，以讨顾璋喜欢。
可是今天，像是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赵如竟然不能够再让自己说出那样的话了，好像自己如果说出来了，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样。
最后，赵如也只能如实说道：“属下不知，还请王爷明示。”
若不是在军中，赵如很少用属下这样的自称, 因为她心里觉得，这样好像和顾璋不是很亲近。
所以她擅自改了自己的自称，顾璋虽然知道了，但是并没有怪她，也没有让她改回来。
也就是那个时候，赵如心生欢喜，觉得自己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可是现在，她有一点拿捏不准了，所以就干脆把自己的自称给换掉，想要这样来试探一下，顾璋如今是什么态度？
也不知道顾璋是注意到了但是不愿意管，还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嗤笑一声，声音冷得吓人：“真是好一个不知道。”
当时，赵如的心就有一点凉了，王爷好像确实改变了很多，自己已经拿捏不准王爷的心思了。
所以在被王爷斥责了之后，赵如没有在过多犹豫, 而是老老实实的说道：“还请王爷明示。”
“那日你去赴了李家小姐的约, 为何要冷眼旁观李家小姐为难柳婵衣？”顾璋大概是看出来了她真的不明白，有些失望的说道。
她确实不喜欢云都女子，但自己的战场厮杀，不就是为了保护大庆的所有百姓吗？
云都的女子难道不算是大庆百姓？赵如当初入军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天底下所有的弱者，妇孺百姓，把外敌抵御在关外。
可是现在她做的，和她说的，实在是有一点差异，顾璋也不知道自己该信谁，是她改变了，还是说她当初装的实在是太像了？
“王……王爷。”赵如眼中滑过慌乱，她万万没想到，王爷今日来找自己，原来是为了说这事？
之前的时候他没有主动去查过，为何今日突然会去查这件事？难道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
“赵如，本王记得你最开始进入军队的时候，说的是要保护天下的弱者，还有妇孺百姓，到底是当初你在撒谎？还是说这些年你已经变了？”
顾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如，眼中满满的都是失望。
被这话给吓到了，赵如当即就抬头看着顾璋，想要辩解些什么，可当目光触及到他眼中的失望时，顿时哑了声音，再也说不出话来。
“本王知道你一向看不惯云都的闺阁小姐，因为你在云都赵家，不曾遭遇过好的对待，只有后来当了将军，你和你母亲的生活才好起来，本王当时确实非常的欣赏你，觉得你有才能，现在想来，或许是本王看走眼了。”
“不，不是的。”赵如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她颤抖着说道，“王爷，我当时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柳婵衣她曾和王爷有过婚约，所以我才不愿意插手李家小姐和她之间的事，我绝对不曾唆使过李家小姐，去找柳婵衣的麻烦。”
顾璋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很久，像是在确定她到底有没有说谎。
那道眼神非常的冷静，好像看的不是自己的手下，不是和自己并肩于沙场的战友，而是一个陌生人。
赵如眼神恳切，像是再求他信任自己一般。
最后，顾璋有些疲惫的移开了自己的眼神。
“赵如，本王姑且相信你，那种事情，你不要再做了，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给你的府邸的位置，已经定下来了，过两日你就搬过去吧。”顾璋说道。
赵如知晓他对待自己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若不是这样，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
他是一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或许在朝堂之中，他可以忍耐，但是对待自己的下属，他有着自己的一套评估标准。
赵如知晓自己的所为，大概是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柳婵衣会让王爷这般方寸大乱？还会让王爷对自己失望。
她不想搬出王府，她想继续留在王府里，可是这件事情被王爷发现了，自己哪里还有颜面求王爷让自己继续留在这里？
“是，我知道了。”赵如缓缓的说出来了这句话，声音沙哑的有点吓人。
可是顾璋的脚步并没有为她停留，得到答案之后，他就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赵如抬头看着这空荡荡的周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是湖中的幽水一般冰冷。
终究是一步错步步错，若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赵如当时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可是早知道也只是早知道，那滴始终不肯落下来的泪水，在赵如闭眼的瞬间滑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难过，是因为自己马上就要被赶出王府了？还是因为王爷今天晚上的态度？亦或是因为，王爷的心中好像对柳婵衣多少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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