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口吃完馒头，这待遇比徐琳琳已经好了很多，没人照顾她的早餐，尽管几个导游也是想要巴结巴结她，但也没有人能够事无巨细想到这一点的。
徐琳琳说她还没有食欲，天亮以后再吃，行李箱里还有东西。
“忘了，刚才你都吃饱了的。”我在徐琳琳耳边轻声说。
“你！”徐琳琳咬了嘴唇，左手掐着我的手臂，绝对是对付阶级敌人的狠劲。
车厢里从一开始就很安静，有点奔赴前线的味道，我咬紧牙关扛着，忘性太大的人理应被收拾，早领教过了徐琳琳的销魂夺命掐，还要惹她？这岂不是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吗？
司机好像怕我的扭曲的脸被人看见似的，配合地关掉车里的灯。我再也看不见徐琳琳轻咬嘴唇，徐琳琳也看不到我咬紧牙帮倒吸冷风了，战斗一下子仿佛失去了意义。徐琳琳松了手。端正坐好。
“做你男人得有超强忍受力，一般人都会逃掉。”我说。
“不会，慢慢地就乐在其中了，这多刺激！”徐琳琳的话居然是真的，我好像真的舒服了很多，摸着伤口，痛过之后居然有点酸爽的感觉，这感觉很奇异。
海防到河内的路算不上颠簸，就是开得太慢，那边的司机是听不懂中国话的，能听懂的都来做导游，挣快钱和大钱了。
司机和客人基本都都零交流，不知道开出了多久，司机一脚刹车将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所有人在梦中惊醒。
徐琳琳问：“怎么了？车子坏了呀？”
阿全和小谢也醒了，赶紧望了望后排，最后排的兄弟开了玻璃窗正在那里享受吞云吐雾的快感。也是一脸懵逼地猜想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谁？别抽烟。”阿全冲那人叫。
“梁其，快把烟灭了，关好窗户。”我能叫出所有的人的名字，这个时候叫名字当然更能解决问题。
车内开着空调，哪怕开着窗户，一丝烟味飘进来就会迅速地通过空调流通系统，传感到车厢，而司机也是最敏感的。但那时候，游客的自觉性很差，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在后排开窗就已经很够意思了，其他游客对二手烟的伤害接受程度还是比现在高。
梁其将烟头赶紧灭了，往窗外扔掉。
阿全赶紧上去和司机说话，仿佛在说好话，客人开始埋怨梁其的行为，这天还没大亮，眯多一会多好，非得来上这么一出？
司机又呆了几分钟，总算肯再次启动。
徐琳琳不开心，告诉我，虽然自己也讨厌有人在车上抽烟，但司机如果这样的态度，她肯定不满意的。
我和阿全两头为难，从做服务来说，确实有些火气大了，至少该先劝说一下，如果不听再发火也好。这突然来一出，着实很影响心情的。可这司机偏偏无法沟通，说不定刚刚还是开手扶拖拉机换的证，哪懂和外国游客打交道？一生气就先干了。
而从游客的角度来说，不在车上吸烟是必须遵循的规矩和自觉。可那时的游客教育不到家，在国内很多时候用的还是牡丹车，堵车或者到了山上空气好的地方就会开了车窗的，吐痰抽烟多了去了。哪里受得了别人这么甩脸？
甩脸就是甩给领队看。司机没错，游客没错，错的是导游，反正出气筒就是导游，导游的作用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像老鼠钻进了风箱，两头受气。
想想也不冤屈，教育游客导游有职责的。
“徐姐，都我和小谢的错，我们没有做好沟通，应该在国内就讲好车内不能吸烟以及违反了的后果的。”这都什么事？我心里其实有着怨气，但又不得不息事宁人，这事解决不好必然整个团的气氛都会很糟糕。这样玩下去都不开心，这可不是我要看到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少来和稀泥。”徐琳琳不满意我的表现。
“这事，再怎么理论也没有结果，不如我来背锅，只要你们都开心就好了。不是什么事情都必须分对错的。解决就好了。哪怕你今晚再罚我我都认了，你可不能生气，伤了身体不值得。”我东一筢西一棒，一会就事论事一会插科打诨，把徐琳琳给绕晕了，做这行，和稀泥是必须修炼的课。找居委会大妈讨教几招都非常有必要。
“冲你面子，就算了，但这账我记着了，再有这样我新账旧账一起算。”徐琳琳口气温和了一点，做秘书的一旦发作也是厉害的，办公室里要混得好，做小绵羊肯定是不行的，徐琳琳发飙的样子也算让我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女人。真的是老虎不发飙就像只病猫了。
“小谢，一会到了服务区，把刚才的事通报一下给小廖他们，别闹出不愉快。”我当着徐琳琳的面说，多少有处理问题的姿态，这也能让徐琳琳有点台阶下，越南方面还不好给太大压力，真要来个脑子缺根弦的，弄出点事情来，可不好。车上几十个同胞呢。
“徐姐，我的错，我疏忽了，本来想到大家都像是经常出来的人，应该会知道这个道理的。”小谢没完全揽责任，绵里藏针。一来给个梯子给你下来，一来告诉你，这事客人有不对的地方。老导游的处理看起来更完美，一味地惯着客人也不行的。让客人知难而退最好，既要面子上都过得去，还要保护好自己，不给组团社把柄。试想一旦承认责任在他们交付的越方旅行社，曼婕方面借故扣点车费，最终承担损失的他们旅行社，越南方才不担心，如果不给全款，你的团今后就没有人接了。这可是卖方市场。等着排队给他们送钱的人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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