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年轻来说，战前动员总是离不开一场丰盛的晚餐，分发完机票和出团通知后，可以暂时放松一下，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才是最令人紧张的魔鬼周，如果说这几天收客卖机票需要的是脑力和体力结合，黄金周就纯粹是苦力了，黄金周带队走行程是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满眼所及，大江南北哪个景区不是人头挤人头，哪个餐厅不是一个等一个？抢票抢饭抢车都是硬体力活，从早到晚，所以提前吃好睡好养好精神是很有必要的。
季婕宣布晚上找个地方吃饭，钱已到手的季婕心情特别好，做这样的散客最好的地方就是现金回流快，而且绝大一部分是不需要开发票的，收满客后账面盈余就已经全在自己账户上了，行程结束后，如果没有问题再付出地接的部分费用，导游的补助以及操作提成。
“大家想吃什么？季总发财了，随便吃。”我也很为季婕高兴，这样的结局算是最高能了，我一直没有把自己当老板，季婕和周曼在时，我习惯站在员工的立场说话。
“是的，这次全靠大家努力，好好犒劳一下，只吃饭，不搞下半场，早点休息，一个星期后我们再搞庆功酒。”季婕说。
“还是火锅吧，打包一个香辣蟹过去就很好。”女孩子们还是很有分寸，火锅也一直在聚合的场合里有着很高的地位。
和员工吃饭这事她和周曼就不凑合了，趁着有点时间去做个美容。季婕拉着我到一边，附在我耳边悄悄说。
我说，没事，你们两个不在大家更放得开些，我们保证不给你省钱。
“你和谁是我们？”季婕问。
“哦，忘了，我也是老板了。”我说。
“今天不回家，我们在外面开个房，这回要好久才能碰到了。”季婕、周曼、苗菱、刘璐、谭经理和我分别负责带一个人跟一趟航班，全是红眼航班，晚点和客人的抱怨都是可以预见的状况，报名的时候只要有票能够离开这个自己住腻了的地方就好，然后真到了那个时候，凌晨四点钟还没入住酒店，老人叫小孩闹的一定是怨声一片的。别说错开了航班，即使同一个航班，忙上忙下也是呜呼哀哉，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哪里会想其他的风花雪月之事。
“吃饱饱的。”我邪恶地说。
“嗯，别喝多了。”
“多不了，就谭经理那样。再来两个也没事。”两家一起做事，员工间这段时间交集很多，平时又都有业务往来，很多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难得有机会互相认识一下。
旅游界历来都是阴盛阳衰的局面，男人总是被宝贝着的，我和谭经理坐拥这十来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想不飘都难，小徐资历新，又有餐厅服务经验，跟着张罗的时候特别积极，苗菱坐在我的身边，一个圈子里，每个人的江湖，人与人之间的亲疏远近，一个饭局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苗菱现在在公司的地位算是稳定了，我派给她的团都是重要的，有钱赚的团，她也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一次又一次地用客人的好评和战绩证明了她的实力，这是一个人在工作上形成了良性循环的好状态。
“门关好，注意看着点。”我冲小徐一本正经地吩咐。
“怎么了？东哥。”小徐不明就里。
“外面那么多光棍，我和谭经理两个人霸着你们这么多美女，逗人嫉妒，小心人家扛斧头进来泄愤。”
“没事，人在花丛中，做鬼也风流。”苗菱接腔。
“东哥可不能死，否则公司就剩下一个老胡了。”气氛就这么很容易地就进入了轻松的状态。一段时间的紧张情绪都得以放松。
“跟东哥混，日子好过多了。”苗菱要敬酒，这个酒不能不喝，自从不把团队交给外社导游后，公司的女孩子都有了很多外出带团的机会，历练的同时，收入也增加了不少，苗菱是最大受益者。
“是你们自己争气，老天爷保佑，没砸团回来，你们只要连砸两个团回来，谁也救不了你们。”我实话实说。
“我们每个人都敬你一杯。”
“对对，都要敬帅总，人又帅心又好。”谭经理在旁边添油加醋。
几轮下来，我成了喝酒最多的那个，谭经理幸灾乐祸地说：“颜值高，责任大，帅总今天要多承担一点。”
“东哥海量，这点酒算什么，我见过他喝酒，出去带团地接被撂倒一片，从未给曼婕丢过脸。”苗菱说假话眼睛都不眨，但这话听着舒服，拍马屁拍得到位。我都不好意思拒酒了。
“东哥，少喝点，都醉了。”小徐劝我。小徐这个晚上只敬了我一杯酒，看大家都针对我，便不再添乱。
“没事，高兴。做完这一单，曼婕就转型了，找个地方开多几个门店。”我发觉我说漏了嘴，赶紧补救：“居安思危，多留条路子安全很多。”
“东哥，ZH公司的生意不给我们做了？”苗菱趁着别人在闹，轻轻问我。这些天她应该感觉到了些什么。
“那是别人的事，我们支配不了的，我会去争取，抢不抢得到难说。年底重新招标。”我说。
“曼姐和夏总都离婚了，这招标也是做个样子的。刚赚点钱，没了ZH公司的业务，门店的散客团带出去也挣不了几个钱。”苗菱忧心忡忡。
“还没到那一步，别自己瞎自己。或许结果没有想得那么糟糕。”我给苗菱打气。其实自己也没有底气。导游是不喜欢带散客团的，事多，钱少，不像大公司的团，照顾好一个领导就是了，他满意了谁也不敢放过屁。
“喝酒，东哥和苗菱姐，你们两个在那里聊很久了，说什么悄悄话。”
“你们别敬东哥酒了，他都醉了，等下季总找上来。”小徐怕我喝醉。
“我们还没敬帅总酒呢，这个少不了的。”在谭经理的授意下，他的员工开始找上我。
“东哥的酒我帮他喝。”小徐拦下酒。
看不出这小女孩，挺讲义气的。
“小徐，喝不醉你东哥的。”我去接酒。
“帅总的酒，干吗要给你帮喝？”谭经理显然不愿意。
“他是我哥，他喝不下我帮喝是应该的。”小徐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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