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售卖的当天，红柳轩还没有开店，门外就已经零散站了三位丫鬟装扮的年轻女子，安小小与柳红对视一眼，赶忙迎了上去。
“各位小娘子，新品巳时才正式开售，这么早便来了，可是闲着无事，找我逗趣来了。”柳红生意做得久，与她们更加熟识，她朝看起来年纪稍长的丫鬟，率先笑着开了口。趁人不注意，她扯过安小小的胳膊，迅速低声说了一句：“这些都是杨氏家的丫鬟。”
杨氏是街东林乡绅新娶的夫人，昨天安小小亲自帮试爽肤水的那位姑娘。
“我们夫人特意吩咐，说柳姐姐铺子今日有新鲜货，让我们早些来候着。”为首的丫头年纪稍长，她手里攥着帕子朝两人福了一礼，道：“今日多带了我们几位姐妹，柳姐姐可不要嫌我们聒噪。”
坏了，这是要包圆啊。安小小心里咯噔了一下。
昨日情急之下，柳红说只售卖三十人，但并没限购份数，杨氏这架势看起来是要把东西买空。
柳红也反应了过来，她抿嘴笑着把店门打开，招呼她们先进来看看货，使了个眼神将安小小拉到了一旁。
“这可如何是好，人家明摆冲着新货来的。她可算我们店大户，若这次得罪了，可损失不少。”柳红与安小小咬耳朵，思衬了片刻，低声道：“不若这样，我先与她们交涉，这批每人限购一份，答应她们下一批会给她们预留，再多送她们几盒店里之前热卖的胭脂，作为赔罪。”
安小小抬眸看了一眼柳红，心下不免起了赞赏之意。
“能这么短时间想到对策，不愧是经营多年的柳掌柜。”安小小打趣笑道，惹得柳红忍不住轻打了她的胳膊，嗔怒道：“说正事。”
因着昨日的宣传，店铺刚开门，陆陆续续就有顾客进店，还有几位是昨日的熟脸，见着安小小两人，甚至还热络地挥手，她双手搭在柳红的肩膀，往新来的客人方向推了推，笑道：“你先去招呼其他人，我来想办法。”
红柳轩铺面并不算大，但巧在布局用心，几个货架陈列，里面从上等胭脂到平价水粉，应有尽有。女子们在店内说说笑笑，虽然在挑选货架上的货物，但看得出来购买意愿并不大，都在等着新货出架，柳红也不催促，在旁边尽职尽责地为她们一一介绍，始终保持耐心。
只有杨氏家的几位丫鬟与其他人不同，均安静地站在一旁，不挑也不选，似是对其他物品没有兴趣，替杨氏卖完货就走。
安小小挑眉，走近了她们，朝为首的笑道：“我是红柳轩新来的掌柜，安小小，我应该比你们大，若不嫌弃，唤我声安姐姐就好。”
为首的丫鬟朝她福了一礼，乖巧唤了声安姐姐好，安小小噙着笑继续道：“怎么不去看看胭脂？都是江左新到的货。”
“多谢安姐姐，今日我们只是来帮夫人取货的，改日得空了再来。”丫鬟不卑不亢地回家，安小小趁机反问道：“杨夫人安排你们各取多少货？你们先告诉我一声，我也好给你们备货。”
“胭脂两盒，凝肤露和面脂各五瓶。”丫鬟犹豫了片刻，温声回答。
好家伙，买这么多十张脸都用不完。安小小内心默默吐槽，面上却皱起眉头，故意咦了一声。为首的丫鬟跟着皱起了眉，问道：“可是为难安姐姐了？”
“为难倒不至于，只是...”安小小摇头说道：“昨日我与杨夫人说过，凝肤露和面脂皆是天然药材所做，保鲜日期皆不会太长，若买这么多瓶，一时用不完过了保质期，再用到脸上，反而对皮肤更加不好...”
安小小最后的话欲说未说，丫鬟听懂了她的意思，一直之间也为难了起来，“那怎么办？”
安小小见她动摇，立马趁热打铁道：“不若这样，你先拿一瓶回去，交剩下四瓶的定金，我给你立个字据，等夫人用完一瓶唤人送个口信过来，我便取一瓶新送到你们府上，也不劳烦各位再跑一趟，直到四瓶取完为止。这样既算买了五瓶，夫人也可以用到新鲜货，岂不两全其美。”
“这...”丫鬟明显还在犹豫，安小小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替她做了决定：“就这样了，若是回去夫人问起你们，就说是我说的，改日我亲自登门拜访谢罪。”
语罢，安小小从袖口去除了三盒口脂放到了丫鬟手中，她摁住对方手掌，笑吟吟道：“这口脂是柳掌柜从顺康那走货回来的，时下最流行的款，还未正式售卖，妹妹们先替我们试试货，好用再来。”
为首的丫鬟抿唇笑了一会，算是应承了下来，安小小松了口气，暗暗向柳红做了个搞定的手势，对方笑着回了她一个大拇指。
县城的经济比村里状况好，女子对外貌也更加在意，听着哪里的胭脂铺有新货了，皆是一窝蜂上去，生怕落了下风。红柳轩作为在县里开了许久的脂粉铺，本就备受关注。现在又有了安小小的宣传，店里排队的人是愈来愈多，人群也渐渐躁动起来。
眼见巳时马上就到，柳红思索先把货摆出来，方便客人拿，没想到才拿出来，店里的客人就一哄而上，争相抢着付钱。
“都别急，慢慢来。”柳红制止不及，无奈只能提前开始，安小小被挤在人群外，想去帮忙又进不去，只能急得在旁边喊：“都注意安全，不要受伤了。”
各做了三十瓶的胭脂爽肤水面膜，一下被买空，许多没有抢到的女子围在店铺不肯走，拼命嚷着什么时候会来下一批。柳红又要买着给上批客人结账，又要安抚其他人的情绪，忙得手忙脚乱，安小小赶紧插进去喊道：“大家稍安勿躁，都还有货，都还有货，听我说。”
一听还有货，焦躁的众人安静了下来，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了安小小。
安小小感受到了众人火热的视线，内心叹了句做生意不容易，吞了下口水，硬着头皮道：“现在我们开启预售通道，下一批货大概是七天后，有想要的可以现付三成订金，做好后，我们派人送口信告知你们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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