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徐言和李业缘之间的那些事，徐言还真没多少印象，除了记住有李家有这么个人之外，其他的都忘的差不多了。
两人干坐了好久，虽然两人是旧相识，但谁也没有说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阿廷那小子呢？我还没在南境见过他，改天有时间我得去找找他。”
好久，徐言开口，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他死了。”
“啊？”
李业缘这一句话，把徐言都给整懵逼了。徐言难以置信地盯着李业缘的眼睛，似乎在求证这件事情的真假。
李业缘笑了，笑得很凄凉。
“去年，他离家出走，准备前往上京城。刚出南境府，就遇上了一伙山贼。山贼老大认出了小廷的身份，想要求财。小廷本就性格刚毅，宁死不屈，惹怒了山贼，便被山贼给杀了，就连尸骨也被喂了野狼。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了这个。”
徐言离得并不远，一眼就看清了李业缘手里一只用玉石雕刻的狸花猫。
这东西，是徐言当初在街边摊上买的，送给李业廷的礼物。
“因为我？”
李业缘没有回答，小弟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去上京城，谁也不知道原因。
徐言沉默，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那个两只手提着还在扭动的大老鼠，四处闲逛的小屁孩。
“那些赔偿，不用了。”
“为什么？”
徐言原以为李业缘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他竟然直接不要了。
“无论怎么说，你与我们李家都是旧相识。而且，你不是说这是陛下安排的吗？于情于理，南境府都不应该索要赔偿。”
“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毕竟四万大军，一来一回，所消耗的物资可不是个小数目。”
徐言一番话，把李业缘给搞不会了。换做别人，早高兴地找不着北了，可徐言这里，还上赶着送赔偿的。
李业缘细想，得出了一个很符合徐言人设的结论。
“如果我没猜错，你要赔偿给我们的东西，应该并不属于你。”
“……”
这脑瓜子，还挺聪明的呵？
“好，你愿意给就给吧，如此我也好向父亲交差。”
李业缘倒是爽快，徐言也没有犹豫，从面前的案牍之上，取出了一本折子递给一旁服侍的楚夕，让楚夕送过去给李业缘。
楚夕虽然很呆，但手脚十分利索，没出什么岔子。
“现如今，我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便把这些土地割让给你吧！”
李业缘接过折子，看都没看一眼便揣怀里了。徐言所说的土地十有八九是还未收复的南侯国土。
按照李福锦的性子，这些蛮夷小国的土地，肯定是不会要的。但是李业缘就不一样了，他的想法是来者不拒。
而且李业缘也了解过，南侯国境内的土地富饶，盛产粮食。大虞如今绝大多数土地都掌握在世家门阀手中，土地多一些，也恰好可以分给百姓。
父子两的观念天差地别，不过徐言也能理解。一个是武者，一个是书呆子，这要是有共同语言，那就有鬼了。
收到赔偿，李业缘的心情还算不错，至于以后徐言会不会耍赖，要回那些土地，这个问题李业缘还真没有想过。
毕竟他活了将近二十年，还没见过天下会有那么无耻的人。
“报！”
殿外有人来报，徐言看了眼李业缘，也不好驱赶，便把人叫了进来。
“大国师，城外探子来报，境内各处叛军结盟，共计五万人。阮志才的弟弟，阮志强为主帅，已经朝着都城而来！”
徐言十分无语，阮志才什么时候有蹦出来一个弟弟了，他怎么不知道？
还有，这个叫阮志强的野猴子就不能晚点出现吗？偏偏选在自己把土地送给李业缘的时候才出现。
“阿缘，你看……”
还未等徐言说完，李业缘就出言打断：“殿下，南境府最近恰逢秋收，怕是不能出兵相助殿下！”
徐言脸色一黑，三步做两步走到李业缘身边，就开始对李业缘上下其手。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李业缘躲闪不及，被徐言给揪住了。
“阿缘啊，我刚刚才送了你一份大礼，你可不能提了裤子不认人啊！”
“殿下莫要胡言乱语，你说过那是赔偿，怎么现在又成礼物了？不能混为一谈！”
徐言无奈，伸进李业缘的袖子里将刚才的折子取了回来。
“我觉得阿缘你说的对，于公于私，你爹都不该要我的赔偿。我就收回去了！”
本来想借南境府之手来解决叛军，现在看来是没那个必要了，亲自动手。徐言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地消灭了叛军，却给李业缘做了嫁衣。
李业缘满脸黑线，那东西他都还没捂热呢！
李业缘走了，衣衫不整地从大殿走了出去。
“娘西皮的，空手套白狼？谁教他的？”
随手将折子丢给楚夕，道：“拿去烧了！”
“是，颠瞎！”
徐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一看，确实是楚夕说的。
这妮子最近正在自学汉语，身边也没人帮助她，她便只好模仿着徐言和别人的对话来。刚才那是她第一次尝试用汉语。
“以后别叫我殿下，叫我，大国师！”
好吧，看着楚夕疑惑的小眼神，徐言就知道她没有听懂。
徐言没时间管楚夕，换了身衣服便急匆匆赶往城外军营去了。
当李业奎听到五万叛军来袭的时候，没有慌张，反而很兴奋。
要不是徐言拦着，恐怕就提剑上马，准备杀去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能不能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李业奎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
人生第一次指挥战争，说要是不激动，怎么可能？
徐言也知道李业奎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证明给李福锦看。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就说两点，第一，你要把黑麒军的伤亡给我控制到最低。至于你用什么方法或者战术，这个我不管！”
那可是徐言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死一个，徐言都得心疼好久。
“是！”
李业奎激动地，又站了起来。
现在黑麒军已经有差不多十分之一的士兵都列装了徐言从徐乾安那里偷学来的三眼铳。再加上半个月多的训练，这要是还打不过一群临时组建起来的杂牌军，那李业奎以后也可以回去种地了。
徐言废了老大劲，终于才把李业奎按下去，接着说：“第二，擒贼先擒王。争取把几个叛军主将全解决了，那么多的叛军，你也不可能杀的完。如果能归顺的自然是最好，不归顺的就直接弄死，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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